火山与大海的爱情结晶湛江这片海珊瑚、海胆、海参等触手可及 半隐于海面下的生态秘境

  “我想，这是一个被严重低估的宝藏地方。”近日，广西海洋科学院研究团队受湛江市海洋与渔业局邀请来到波河南石开展海洋资源专题调查，经过短短几天的水上以及水下调查，团队负责人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据《湛江市地名志》记载：“波河南石，也称拔河石。在硇洲岛东南部海面，距硇洲灯塔3.9海里，距存亮角海岸2海里。以石在岛南，涛声频鸣而名。”这里礁石嶙峋，像堡垒般抵御着狂风与波澜，堆砌出一道月牙状的天然庇护港湾；这里海水洁净，蕴含了牡蛎礁、珊瑚礁、海藻场等多个典型海洋ECO，在我国沿海也是极为罕见的；这里，是海洋生物多样性的宝库。

  “一年之中只有十几次机会是适合上礁的。”湛江市海洋与渔业局高级工程师杨锋是今天的领队，也是波河南石的常客。他告诉我们，这片礁石大多数时间半隐于海面以下，只有落潮后才会露出真容，所以今天的出发时间也取决于大潮退落的程度。

  下午五时许，我们乘坐的快艇以二十节的航速在海面上疾驰。船的两侧浪翻潮涌、飞鱼起舞，船上的我们只可以紧紧抓住系在船舷边的麻绳来稳住摇摆的身体。“风浪越大鱼越贵。”这是沿海居民口口相传的老话，想来，风浪越大景越美应该也是同样的道理吧。

  在不到20分钟的航程里，同行的硇洲岛岛民老梁当起了向导，从他的口中我们得知，与硇洲岛一样，波河南石也是诞生于数十万年前的海底火山喷发。眼前的这片海被当地人称为“波河”，我们即将到达的是波河南礁，另一边则是波河东礁，还有一片较小的被叫作波河仔。

  “马上到了，那座红色灯塔的所在就是波河南石。”言谈之间，一片黑色的礁石群“闯入”我们的视线。

  远远望去，礁石被自然之手雕刻得形态各异，有的像古堡残垣，有的似雄狮匍匐，有的若剑指苍穹。它们紧紧依偎着海浪，潮起潮落之间见证了无数次日升月落。海浪的冲刷不仅使其棱角分明，也赋予了它们独特的纹理和色泽，更添一抹神秘色彩。

  随着快艇越来越靠近，才发现水边的礁石壁上粘附着密密麻麻的贝壳，这些海洋生物已与礁石融为一体，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引人入胜。

  待船停稳，我们集体涉水前行，脚刚触碰到海水，一股凉爽而湿润的感觉袭来，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一扫而空。这里的海水温度终年保持在18以上，阳光照耀着清澈的浅海，温暖万物生灵，也悄悄促进了“海底热带雨林”——珊瑚的生长。

  东汉文学家班固在《西都赋》中写道：“珊瑚碧树，周阿而生”，“珊瑚”一词便出自于此。在静谧的海洋深处，小小的珊瑚虫成群聚集，经过一代代的繁衍，它们分泌出的石灰质成为了保护自身的外壳，再历经千万年海水的洗礼，最终形成岛礁。

  提起珊瑚，不少湛江本地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徐闻五彩斑斓的珊瑚海，其实位于波河南石的这片“海底花园”也是同样的生机盎然，千姿百态。

  “小心滑，有些礁石上附着着海葵。”我们跟着领队，小心翼翼地“攀上”一座又一座礁石。偶尔分神低头，能看到小鱼儿自由自在地穿梭游弋，水草轻轻漂浮，虾蟹盘踞其中，珊瑚礁是一切生机的基础。

  “快看，这里又发现了一种珊瑚，得拍照记录下来。”循着考察队队员雯雯的声音，我们认识了一种又一种珊瑚，有蜂窝状的“角蜂巢珊瑚”，精巧的“扁脑珊瑚”和垂柳般的“柳珊瑚”……越往礁石密集的地方走，可辨认出的珊瑚种类也慢慢变得多。这些形态各异的造礁珊瑚就像“建筑师”，负责搭建稳固的结构，构筑了“海中的热带雨林”——珊瑚礁。

  除了珊瑚，行进过程中我们还邂逅了海胆、海参、海蛇尾、绶贝……据不完全统计，肉眼可见的珊瑚种类就有十几种，想必在海底又是另一番奇特景象。

  不觉时间流逝，转眼已至黄昏，在水底作业的考察队潜水员也浮出水面，带回了蔚蓝深海的珍贵影像：珊瑚礁就像一个聚宝盆，多种海洋生物在那儿彼此依存，让海洋更加富饶，顺着天然珊瑚礁生长的方向深入，一个个巨大的空心“魔方”在画面中出现，那是一片模仿海底火山礁石的人工结构。

  据介绍，这些人工鱼礁是当地政府为海洋生物搭建的住宅，它们更像是一座开放式的海上田园牧场，珊瑚和贝类得以依附，鱼虾也能在此觅食，躲避追捕，获得足够的生长空间……

  “风浪开始大了，我们要赶紧回到船上。”在船夫的催促下，大家依依不舍告别落日余晖中的波河南石，更多是对这里奇特生境的不舍。

  “这里很美，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世外桃源，但并不代表它会一直很美，如果我们没将这里保护好。”在返程的路上，考察队的人将今天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开始谋划下一步的保护的方法。他们盼望在未来，能够最终靠成立以海洋保护为宗旨的民间公益协会，探寻提升海洋新质生产力的路径，助力“海上新湛江”建设。